人最怕的是突然的感觉。有时候,爱得轰轰烈烈,暮然回首,一切都意兴阑珊。有时候,恨得痛彻骨髓,暮然回首,一切都冰消云化。有时候,愁得撕心裂肺,暮然回首,一切都云飞泥沉。有时候,苦得痛不欲生,暮然回首,一切都海阔天空。所以心疼起来,那是不得了。
心力衰竭(心衰)是由于任何原因的初始心肌损伤(如心肌梗死、心肌病、血流动力学负荷过重、炎症等)引起心肌结构和功能的变化,最后导致心室泵血和(或)充盈功能低下。主要表现是呼吸困难、无力和液体潴留。
现代医学认为导致心衰发生发展的基本机制是心肌重构。心肌重构是由于一系列复杂的分子和细胞机制造成心肌结构、功能和表型的变化。因此,治疗心衰的关键就是阻断神经内分泌的过度激活,阻断心肌重构。慢性心衰的治疗在20世纪90年代以来已有了非常值得注意的转变:从短期血流动力学/药理学措施转为长期的、修复性的策略,目的是改变衰竭心脏的生物学性质。心衰的治疗目标不仅仅是改善症状、提高生活质量,更重要的是针对心肌重构的机制,防止和延缓心肌重构的发展,从而降低心衰的死亡率和住院率。各国指南均肯定了6种药物对心衰治疗有益.其中肾素-血管紧张素-醛同酮系统阻滞剂有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(ACEI)、血管紧张素Ⅱ受体阻滞剂(ARB)和醛同酮受体拮抗剂(螺内酯、依普利酮);交感神经阻断剂为β受体阻断药。这4种药物经临床试验充分证实可改善心衰患者的预后.包括降低全因病死率和心血管病死率与发病率。另外2种药物——利尿药和地高辛虽不能改善预后.但能改善心衰的症状,提高运动耐量和生活质量,且长期应用不会对病死率产生不良影响。
心力衰竭在中医古籍中并无与之相对应的病名,属于中医“水肿”、“喘证”、“心悸”、“怔忡”等范畴,现代中华中医行业急重症诊断标准将心力衰竭称为“心衰病”。中医认为,本病病因有邪毒侵袭、肺病日久、情志失调、饮食不节及年老体衰等,常因感受外邪、劳倦过度、情志所伤等诱发。各种病因致气血阴阳受损,脏腑功能失调,血脉通行受阻,水湿淤血内停而发为本病,属本虚标实。其病因病机复杂,五脏俱损,虚实夹杂,标本并见,形同虚劳之病。故临床治疗原则为扶正祛邪,标本兼顾本虚为其根本,因此顾护正气是治疗基本大法,贯穿于治疗的整个过程,主要有益气、温阳、健脾等法;扶正不忘祛邪,针对病理产物主要应用消导、理气、化瘀、利水等法,其中补、泻之侧重主要在于标、本之缓急,同时因时因人因地制宜,注重个体差别。
中医学认为慢性心力衰竭临床上表现为呼吸困难、端坐呼吸、周身水肿、胸水腹水、疲劳乏力、咳嗽、咯血、纳呆、发绀、尿少等。在心功能IV级慢性心力衰竭阶段,以阳气虚衰为突出特点,阳虚不能运化水液则导致痰饮形成。痰饮容易阻碍阳气,如此形成恶性循环,心衰病情逐渐发展,最终达到阳气虚脱的危重证。心阳衰者,往往整体机能衰退,尤其是脾胃的消化功能首先减退,从而进一步影响元气的化生,使病情变得复杂而难愈。李东垣在《脾胃论》中提出:”内伤脾胃,百病由生。”周慎斋云:“脾胃一伤,四脏皆无生气,故疾病日多矣。”脾胃为后天之本,主运化,为气血生化之源,脾胃一伤,一方面心之血气衰少,甚则损及阴阳而气血阴阳亏虚,另一方面运化失职,制水无权,水湿内停,凝聚为痰为饮,水饮上凌心肺,乃发为心衰。心衰既发,心之阳气不足,则脾阳不振,中焦水液不得运化,水饮内生,水饮既生,则伤阳耗气,更伤脾胃,以致虚者更虚,实者更实,最终胃气衰败,心衰难愈。古云:“饷道一绝,万众立散,胃气一败,百药难施”,所谓胃气,是指脾胃受纳、腐熟、运化、输布各种功能的总称,胃气尚存,药物才能通过“胃气”的作用而起效,若胃气衰败,则药物就不能发挥其疗效而病难愈,正所谓“人得胃气则生,无胃气则死”。
实脾饮又名实脾散,最早记载于《严氏济生方》,收录于《证治准绳》。《证治准绳》云:“治阴水发肿,用此先实脾土。厚朴(去皮,姜制)、白术木瓜(去穰)、大腹子、附子(炮)木香(不见火)、草果仁、白茯苓(去皮)、干姜(炮,各一两)、甘草(炙,半两),每服四钱,水一盏,姜五片,枣一枚,煎七分,不拘时温服。《成方便读》:“治肢体浮肿,色悴声短,口中不渴,二便通利。此为阴水。夫水有阴、阳,治宜各别。阳水者,其人素禀阳盛,或酒饮蓄聚,或湿热蕴留,久则脾胃日虚,不能运化,或发于内,或溢于外,为肿、为胀,所由来也。阴水者,纯是阳虚土败,土不制水而然。《素问·阴阳应象大论》云:湿盛则濡泻。故脾旺则运化行而清浊分,其清者为气、为血、为津、为液,浊者则为汗、为溺而分消矣。则知治水当以实脾为首务也。白术、甘草补脾之正药,然非姜、附之大辛大热,助火生土,何以建其温补健运之功?而后腹皮、茯苓之行水,厚朴、木香之快气,各奏厥功。草豆蔻芳香而燥,治太阴独胜之寒,宣木瓜酸涩而温,疏脾土不平之木,祛邪匡正,标本得宜耳。”故实脾饮多用于治疗阴水,症见身半以下肿甚,手足不温,口中不渴,胸腹胀满,纳呆,大便溏薄,舌苔白腻,脉沉弦而迟者。
对于心衰合并症方面,导师往往在辨证处方的基础上酌加药物以达到最佳治疗效果,如心衰合并利尿剂抵抗,可在原方基础上加用温阳活血利水药物:猪苓、茯苓、葶苈子、车前子、桂枝等;对于心衰合并肺部感染,轻度肺部感染可以纯中医治疗,一般以夹痰证为主,在原方基础上加用化痰中药,痰热加黄芩、瓜蒌皮、桑白皮、鱼腥草、浙贝等,痰湿加杏仁、苏子、白芥子等;心衰合并低血压状态,可加强回阳救逆、益气固脱中药:红参、熟附子、黄芪、枳壳、山萸肉等;心衰合并胃肠道症状,可在原方基础上加用降气止逆类中药:川朴、法半夏、生姜、木香、旋复花、代赭石;心衰合并心律失常,当心衰患者出现非致命性心律失常时,在原方基础上加减:快速性心律失常加养阴镇静药物:珍珠母、黄连、苦参、酸枣仁、柏子仁;缓慢性心律失常加温阳药物:炙麻黄、熟附子、细辛。
众多临床研究表明:实脾饮加味治疗慢性心力衰竭的临床疗效优于常规治疗。任密莎的研究结果显示,运用实脾饮加减治疗CHF患者总有效率远远高于西药常规治疗组,说明中西医结合治疗起到了标本兼治的功效。姜宏伟等研究结果显示:实脾散合五皮饮治疗肺心病心衰难治性水肿的疗效确切,在综合治疗中明显优于纯用西药。
陈伯钧教授在临床中运用西药拮抗神经体液机制,从而减慢、逆转心肌重构,保护心功能,降低猝死率;运用中医中药温阳益气、利水消肿,明显减轻慢性心衰患者液体潴留,改善临床症状。通过中西医结合治疗慢性心力衰竭,取得良好的临床疗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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